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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寒天，塑風淩冽，白雪紛揚。
庭院中一株綠臘梅開出一簇簇花團，花蕊中的冰霜被大門推開帶入的風吹落。
“玄兒，虎子，劉姨，我回來了。”溫白鈺抖縮著聲音，邊往內院走，邊往手裏哈熱氣。
溫白鈺去時身上穿著的是初春的法衣，回來時節入冬，幸而他的身體素質比之前提升許多，沒有凍出個頭痛腦熱，噴嚏不斷。
四周寂靜，沒有人。
溫白鈺直接去到自己的房間，想要換身衣服，他身上這件被自己撕扯得破破爛爛。
剛打開衣櫃，一股不可描述的味道撲面而來。
溫白鈺打了個噴嚏，心說怎麽回事，是時間太長衣服發黴了？
手下意識去扒拉衣服，就看到黑白兩團衣物糾纏在一起，與此同時，一些不堪的記憶湧入腦海。
冬季的井水微溫，被水浸泡過的衣衫比溫白鈺想象的要重上許多，皂角剛開始用還沒有泡沫出來，揉搓起來非常費勁。
外院厚重的門就在這時候突然被人推開，發出粗嘎的“咯吱”聲。
兩道腳步聲飛快靠近，蹲在水井邊洗衣服的溫白鈺急急將手中玄色大氅壓入水中，拿自己剛脫下來的部分臟衣服蓋在上面做掩護。
身後已經傳來驚叫。
“溫哥哥！”
“白鈺，你回來了！”
溫白鈺飛快起身，回轉過身，看見孚玄兒和劉姬兩張驚喜的臉，亦露出真心的笑容：“是啊，我回來了，想我了沒有？”
孚玄兒撲到他懷裏，紅了眼眶，“八個月前你跟蕭哥哥去書塔，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，我到處打聽，才知道你們兩個得罪了闕悲仙長，被關在裏面打掃藏書室，嗚嗚，哥哥終於被放出來了，太好了。”
溫白鈺一楞，詫異問：“你聽誰說的？”
孚玄兒：“是一個雁鳴峰的弟子。”
“宋啟峰？”溫白鈺立刻道。
孚玄兒想了一會兒，不太清楚說：“他是個在廣場上掃地的，長得不錯。”
溫白鈺有點想笑，但忍住。
只是有些困惑，宋啟峰怎麽會這麽說，是什麽人告訴他的，亦或是他自己猜測的
“難道不是嗎？”劉姬從溫白鈺的表情裏瞧出異樣。
溫白鈺覺得要去解釋書中的世界很麻煩，關鍵會把蕭祭川體內那股神秘靈力的來源洩露出來，幹脆笑著將錯就錯，“只是貿然闖到不該去的地方，被關在裏面了。”
“你們到十九層了？那浩淵書塔的十九層有什麽啊？”孚玄兒好奇問。
“沒有。”溫白鈺搖搖頭：“我們剛上到十九層就被闕悲給打下來，沒機會看到。”
其實從某種角度來看，宋啟峰說的也是事實。
孚玄兒托腮，失望的嘆了口氣，“還以為能知道呢。”
“以前怎麽沒見你這麽好奇啊。”溫白鈺手指輕輕刮了下她的鼻尖。
孚玄兒拍開他的手，一本正經說，“當然啦，浩淵書塔十六層以上從來沒有人見過，誰不好奇啊，溫哥哥，你要是將來能上去，一定要帶上我啊。”
“好好好。”溫白鈺寵溺的摸摸她的腦袋，小妮子還挺愛湊熱鬧。
劉姬瞥了孚玄兒一眼，“玄兒最近交了新朋友，知道的事情越來越多。”
“哦，什麽朋友？”溫白鈺下意識問。
劉姬指著孚玄兒，“你問她吧，她可不舍得告訴我呢。”
溫白鈺被說得好奇起來，看向孚玄兒。
“什麽舍不得啊。”孚玄兒癟癟嘴，委屈道：“那天你們走了之後，我差點就讓幾個臭流氓欺負，還好一個路過的好心人救了我，我只是心裏感激，偶爾去給他送點水果而已，其實跟人家也不大熟，算不上朋友。”
溫白鈺聞言蹙眉，連忙問：“什麽人欺負你，怎麽回事？”
浮玄兒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，溫白鈺聽得懊悔不已，早知道當時就不跟蕭祭川去了，真是萬幸孚玄兒被人救下。
“是該好好感謝人家。”溫白鈺從儲物袋中取出兩瓶剛裝進去不久的救命丹藥：“你有時間就給人家送去，就說是我的謝禮。”
孚玄兒興高采烈接過去揣進兜裏。
劉姬看著溫白鈺凍得通紅的手指，“衣服我來洗吧，你剛回來先去歇著，省得再給凍病了，再過半個月就要過年啦，你記得給我多發點壓歲錢就行。”
“是啊，溫哥哥，我們來幫你洗。”孚玄兒卷起袖子就要蹲下去幫忙。
溫白鈺慌忙彎腰攔住她，“我自己來就好，你們去廚房弄點吃的，我餓了。”
“我不會做飯，劉姨去，我來幫哥哥。”孚玄兒躲過他的手，一把抓起水盆裏溫白鈺的衣服。
劉姬眼尖瞟到衣服底下的玄色大氅，眼珠子轉悠，見溫白鈺神色緊張，忽然冒出個不成體統的想法，一臉晦澀看向溫白鈺，伸手拉住孚玄兒，“走吧，跟我去廚房打下手。”
看見孚玄兒被劉姬拉走了，溫白鈺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，趕忙趁著沒人蹲下去一通“噗滋噗滋”狂搓。
搓著搓著，速度便放慢下來。
都經過這麽久的浸泡了，仔細看都不會想到什麽，不過是洗件衣服而已，我到底在心虛什麽啊？
溫白鈺兩頰緋紅。
“不過話說回來，小妮子剛剛居然沒有問起他。”溫白鈺後知後覺感到奇怪。
午後雪霽，雲間洩露出些慵懶的陽光，透過斑駁樹影落在印著鴨蹼的積雪上。
溫白鈺在竹桿上晾曬好衣裳，聽到身後傳來悶沈的腳步，本能的脊背生出絲寒意。
他轉過身，看到一張久違的刻薄臉。
比之一年前瘦了些，狹長眼中的陰戾更重，看來五十法鞭加在穿骨潭中的一年讓他吃了不少苦頭。
“薛道君，別來無恙。”溫白鈺主動開口問候。
“你很好。”薛懷信微瞇著眼，薄唇勾出陰冷的弧度。
溫白鈺莞爾，故意道：“勞薛道君惦記，這段時間溫某過得十分愜意，吃得香，睡得好，身體都比之前好多了。”
薛懷信輕“呵”一聲，“既然身體如此好，那必然可以將師尊把這一年的藥都補上。”
溫白鈺眸光微閃。
對哦，秦遲這些日子沒有自己的血，必定耽誤了修煉，我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。
“怎麽？你難道忘了？”薛懷信看出來，譏誚道：“現在攀上蕭祭川就忘了我師尊對嗎？”
溫白鈺覺得他的腦回路不可理喻，“這關你何事？”
薛懷信在他臉上看不到想象中那般濃烈的情緒，周身氣壓倏然低到冰點，“蕭祭川無論怎麽蹦跶都不可能跟師尊比，師尊乃功德上神轉世，身懷大氣運，不久之後必將位列仙班，你最好腦子放清楚點。”
溫白鈺聽見“上神轉世”四字心中即刻泛起圈圈波瀾，但很快他就在心裏面告訴自己，如今的秦遲並非當初的溟峪，他是個嶄新的生命，我應當放下自己心中的執。
平息心湖波瀾，他重新恢覆到無堅可催的模樣：“我說過，關你何事？”
薛懷信見他如此油鹽不進，額角青筋鼓脹，“好，你很好。”
忽然一笑，換了個愉悅的語氣，“反正小師弟很快就要回來，師尊說不定心情一好，很快就突破。”
溫白鈺怔楞，“你說什麽？”
“忘了，你才剛被放出來，什麽都不知道。”薛懷信眼中的笑意更添幾分真實，“我小師弟一個月前來信，請命回羋天門侍奉師尊，師尊念他一片孝心，允了。”
溫白鈺慢慢著消化著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。
秦遲終於能和心中所愛朝夕相處，這是好事，只是一想到自己一直以來被這些人當做劉緗的替身嘲諷，如今正主終於在萬眾期待中回來，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。
不順眼的薛懷信看起來更加礙眼了，他冷冷乜斜：“你不是要取藥嗎稍等。”
說完，溫白鈺就拂袖要往屋裏走。
“師尊想見你。”薛懷信提高聲調，“跟我走吧。”
溫白鈺頓住腳步，說了這麽久，他原來不是來取藥的。
秦遲想見自己？
好像自從演武場的事情後，秦遲就開始親見自己，甚至說了些可以稱得上暧昧的話語，既然劉緗都要回來了，他為什麽還要親自見自己呢？
不管是何因由，溫白鈺都不會拒絕。
劉姨做好的午飯出來招呼，就看到溫白鈺跟著薛懷信走了。
“玄兒，飯菜好了，快出來吃。”
她轉頭去孚玄兒的房間找人，結果找了一圈，人也沒了。
“這妮子，廚房呆不了幾秒就溜出去，外面到底什麽野男人比我的飯還香？”
正巧黑虎剛輪班回來，揭開鍋就站在竈臺前偷吃，聽了劉姨的吐槽，嘖了一聲說：“吃飯都不積極，這兩人肯定腦子都有問題，還好你有個正常的我。”
*
玉清居前兩童子正掃雪，見兩人到來，其中一人朝溫白玉道，“溫先生，道尊請你直接進去。”
溫白鈺微一欠身，未理會身旁薛懷信，勁直入房門。
屋內陳設與上次來別無二致，這次溫白鈺更加留意墻上的畫像，確是一副令人愛憐之相，與自己相似之處也當真全無。
“坐。”秦遲亦與之前態度相差無幾，淡聲請他坐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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庭院中一株綠臘梅開出一簇簇花團，花蕊中的冰霜被大門推開帶入的風吹落。
“玄兒，虎子，劉姨，我回來了。”溫白鈺抖縮著聲音，邊往內院走，邊往手裏哈熱氣。
溫白鈺去時身上穿著的是初春的法衣，回來時節入冬，幸而他的身體素質比之前提升許多，沒有凍出個頭痛腦熱，噴嚏不斷。
四周寂靜，沒有人。
溫白鈺直接去到自己的房間，想要換身衣服，他身上這件被自己撕扯得破破爛爛。
剛打開衣櫃，一股不可描述的味道撲面而來。
溫白鈺打了個噴嚏，心說怎麽回事，是時間太長衣服發黴了？
手下意識去扒拉衣服，就看到黑白兩團衣物糾纏在一起，與此同時，一些不堪的記憶湧入腦海。
冬季的井水微溫，被水浸泡過的衣衫比溫白鈺想象的要重上許多，皂角剛開始用還沒有泡沫出來，揉搓起來非常費勁。
外院厚重的門就在這時候突然被人推開，發出粗嘎的“咯吱”聲。
兩道腳步聲飛快靠近，蹲在水井邊洗衣服的溫白鈺急急將手中玄色大氅壓入水中，拿自己剛脫下來的部分臟衣服蓋在上面做掩護。
身後已經傳來驚叫。
“溫哥哥！”
“白鈺，你回來了！”
溫白鈺飛快起身，回轉過身，看見孚玄兒和劉姬兩張驚喜的臉，亦露出真心的笑容：“是啊，我回來了，想我了沒有？”
孚玄兒撲到他懷裏，紅了眼眶，“八個月前你跟蕭哥哥去書塔，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，我到處打聽，才知道你們兩個得罪了闕悲仙長，被關在裏面打掃藏書室，嗚嗚，哥哥終於被放出來了，太好了。”
溫白鈺一楞，詫異問：“你聽誰說的？”
孚玄兒：“是一個雁鳴峰的弟子。”
“宋啟峰？”溫白鈺立刻道。
孚玄兒想了一會兒，不太清楚說：“他是個在廣場上掃地的，長得不錯。”
溫白鈺有點想笑，但忍住。
只是有些困惑，宋啟峰怎麽會這麽說，是什麽人告訴他的，亦或是他自己猜測的
“難道不是嗎？”劉姬從溫白鈺的表情裏瞧出異樣。
溫白鈺覺得要去解釋書中的世界很麻煩，關鍵會把蕭祭川體內那股神秘靈力的來源洩露出來，幹脆笑著將錯就錯，“只是貿然闖到不該去的地方，被關在裏面了。”
“你們到十九層了？那浩淵書塔的十九層有什麽啊？”孚玄兒好奇問。
“沒有。”溫白鈺搖搖頭：“我們剛上到十九層就被闕悲給打下來，沒機會看到。”
其實從某種角度來看，宋啟峰說的也是事實。
孚玄兒托腮，失望的嘆了口氣，“還以為能知道呢。”
“以前怎麽沒見你這麽好奇啊。”溫白鈺手指輕輕刮了下她的鼻尖。
孚玄兒拍開他的手，一本正經說，“當然啦，浩淵書塔十六層以上從來沒有人見過，誰不好奇啊，溫哥哥，你要是將來能上去，一定要帶上我啊。”
“好好好。”溫白鈺寵溺的摸摸她的腦袋，小妮子還挺愛湊熱鬧。
劉姬瞥了孚玄兒一眼，“玄兒最近交了新朋友，知道的事情越來越多。”
“哦，什麽朋友？”溫白鈺下意識問。
劉姬指著孚玄兒，“你問她吧，她可不舍得告訴我呢。”
溫白鈺被說得好奇起來，看向孚玄兒。
“什麽舍不得啊。”孚玄兒癟癟嘴，委屈道：“那天你們走了之後，我差點就讓幾個臭流氓欺負，還好一個路過的好心人救了我，我只是心裏感激，偶爾去給他送點水果而已，其實跟人家也不大熟，算不上朋友。”
溫白鈺聞言蹙眉，連忙問：“什麽人欺負你，怎麽回事？”
浮玄兒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，溫白鈺聽得懊悔不已，早知道當時就不跟蕭祭川去了，真是萬幸孚玄兒被人救下。
“是該好好感謝人家。”溫白鈺從儲物袋中取出兩瓶剛裝進去不久的救命丹藥：“你有時間就給人家送去，就說是我的謝禮。”
孚玄兒興高采烈接過去揣進兜裏。
劉姬看著溫白鈺凍得通紅的手指，“衣服我來洗吧，你剛回來先去歇著，省得再給凍病了，再過半個月就要過年啦，你記得給我多發點壓歲錢就行。”
“是啊，溫哥哥，我們來幫你洗。”孚玄兒卷起袖子就要蹲下去幫忙。
溫白鈺慌忙彎腰攔住她，“我自己來就好，你們去廚房弄點吃的，我餓了。”
“我不會做飯，劉姨去，我來幫哥哥。”孚玄兒躲過他的手，一把抓起水盆裏溫白鈺的衣服。
劉姬眼尖瞟到衣服底下的玄色大氅，眼珠子轉悠，見溫白鈺神色緊張，忽然冒出個不成體統的想法，一臉晦澀看向溫白鈺，伸手拉住孚玄兒，“走吧，跟我去廚房打下手。”
看見孚玄兒被劉姬拉走了，溫白鈺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，趕忙趁著沒人蹲下去一通“噗滋噗滋”狂搓。
搓著搓著，速度便放慢下來。
都經過這麽久的浸泡了，仔細看都不會想到什麽，不過是洗件衣服而已，我到底在心虛什麽啊？
溫白鈺兩頰緋紅。
“不過話說回來，小妮子剛剛居然沒有問起他。”溫白鈺後知後覺感到奇怪。
午後雪霽，雲間洩露出些慵懶的陽光，透過斑駁樹影落在印著鴨蹼的積雪上。
溫白鈺在竹桿上晾曬好衣裳，聽到身後傳來悶沈的腳步，本能的脊背生出絲寒意。
他轉過身，看到一張久違的刻薄臉。
比之一年前瘦了些，狹長眼中的陰戾更重，看來五十法鞭加在穿骨潭中的一年讓他吃了不少苦頭。
“薛道君，別來無恙。”溫白鈺主動開口問候。
“你很好。”薛懷信微瞇著眼，薄唇勾出陰冷的弧度。
溫白鈺莞爾，故意道：“勞薛道君惦記，這段時間溫某過得十分愜意，吃得香，睡得好，身體都比之前好多了。”
薛懷信輕“呵”一聲，“既然身體如此好，那必然可以將師尊把這一年的藥都補上。”
溫白鈺眸光微閃。
對哦，秦遲這些日子沒有自己的血，必定耽誤了修煉，我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。
“怎麽？你難道忘了？”薛懷信看出來，譏誚道：“現在攀上蕭祭川就忘了我師尊對嗎？”
溫白鈺覺得他的腦回路不可理喻，“這關你何事？”
薛懷信在他臉上看不到想象中那般濃烈的情緒，周身氣壓倏然低到冰點，“蕭祭川無論怎麽蹦跶都不可能跟師尊比，師尊乃功德上神轉世，身懷大氣運，不久之後必將位列仙班，你最好腦子放清楚點。”
溫白鈺聽見“上神轉世”四字心中即刻泛起圈圈波瀾，但很快他就在心裏面告訴自己，如今的秦遲並非當初的溟峪，他是個嶄新的生命，我應當放下自己心中的執。
平息心湖波瀾，他重新恢覆到無堅可催的模樣：“我說過，關你何事？”
薛懷信見他如此油鹽不進，額角青筋鼓脹，“好，你很好。”
忽然一笑，換了個愉悅的語氣，“反正小師弟很快就要回來，師尊說不定心情一好，很快就突破。”
溫白鈺怔楞，“你說什麽？”
“忘了，你才剛被放出來，什麽都不知道。”薛懷信眼中的笑意更添幾分真實，“我小師弟一個月前來信，請命回羋天門侍奉師尊，師尊念他一片孝心，允了。”
溫白鈺慢慢著消化著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。
秦遲終於能和心中所愛朝夕相處，這是好事，只是一想到自己一直以來被這些人當做劉緗的替身嘲諷，如今正主終於在萬眾期待中回來，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。
不順眼的薛懷信看起來更加礙眼了，他冷冷乜斜：“你不是要取藥嗎稍等。”
說完，溫白鈺就拂袖要往屋裏走。
“師尊想見你。”薛懷信提高聲調，“跟我走吧。”
溫白鈺頓住腳步，說了這麽久，他原來不是來取藥的。
秦遲想見自己？
好像自從演武場的事情後，秦遲就開始親見自己，甚至說了些可以稱得上暧昧的話語，既然劉緗都要回來了，他為什麽還要親自見自己呢？
不管是何因由，溫白鈺都不會拒絕。
劉姨做好的午飯出來招呼，就看到溫白鈺跟著薛懷信走了。
“玄兒，飯菜好了，快出來吃。”
她轉頭去孚玄兒的房間找人，結果找了一圈，人也沒了。
“這妮子，廚房呆不了幾秒就溜出去，外面到底什麽野男人比我的飯還香？”
正巧黑虎剛輪班回來，揭開鍋就站在竈臺前偷吃，聽了劉姨的吐槽，嘖了一聲說：“吃飯都不積極，這兩人肯定腦子都有問題，還好你有個正常的我。”
*
玉清居前兩童子正掃雪，見兩人到來，其中一人朝溫白玉道，“溫先生，道尊請你直接進去。”
溫白鈺微一欠身，未理會身旁薛懷信，勁直入房門。
屋內陳設與上次來別無二致，這次溫白鈺更加留意墻上的畫像，確是一副令人愛憐之相，與自己相似之處也當真全無。
“坐。”秦遲亦與之前態度相差無幾，淡聲請他坐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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